2020“雙城論壇”|僵局中曙光？滬臺雙城論壇舉行的背後深意

作者 柳金財 佛光大學公共事務學系助理教授

  “2020台北上海城市論壇”已于7月22日舉行線上開幕式，本屆論壇主題為“城市防疫交流與經濟合作”。台北市長柯文哲重申“五個互相”的“一五觀點”，強調兩岸“一家親比一家仇好”，秉持“促進交流、增加善意”的精神從事兩岸交流活動，其目的在於增進兩岸善意互動與人民福祉。換言之，雙城論壇不僅已成為滬臺兩市交流的平臺，同時其精神理念也應是讓在大陸的台灣人民被善待，台灣也應善待在台的大陸人民。透過雙城論壇務實地解決兩岸人民重視的民生問題，持續交流合作，為兩岸關係的和平發展開啟契機。

   根據雙城論壇流程規劃，先由台北市長柯文哲、上海市長龔正開幕致詞，再由台北市副市長黃珊珊、上海副市長宗明進行主題演講，主題分別是“改變成真，挑戰疫災、創建台北的新價值”、“堅持人民至上，統籌推進疫情防控和經濟發展”。之後，依據衛生醫療、産業經濟交流、區域治理與合作、智慧交通等分論壇進行研討。儘管雙城論壇所觸及議題，大都是屬於務實的民生課題；但其會議背後的政治意涵及示範效應，頗值得深入分析。

   首先，滬臺雙城論壇是兩岸當局關係敵對、惡化以來，突顯大陸在基於共同政治基礎下，展開兩岸良性互動的對臺政策原則。蔡英文執政以來因否認“九二共識”，兩岸關係急轉直下産生巨變。大陸不僅中止兩岸兩會協商與對話、兩岸事務最高執行機構首長會晤；暫停 “外交休兵”，台灣減少七個“邦交國”及無法參與世界衛生組織、國際民航組織、國際刑警組織大會、七個以 “中華民國”為名稱辦事處改名為 “台北”辦事處。同時，軍事演習頻率增加、軍機及軍艦繞島巡航，不斷增加“武統”聲浪及提高台灣安全風險系數；甚至在2020年“大選”前，大陸暫停陸客自由行來台觀光。因此，滬臺雙城論壇召開在兩岸關係陷入惡性迴圈之際，更彰顯出對話與交流之重要性；也凸顯對臺政策並非只有“硬更硬”，也是可以“軟更軟”。

    其次，在民進黨當局高舉“抗中保臺”兩岸戰略下，辦理雙城論壇凸顯大陸堅持兩岸和平發展對臺政策主軸。自爆發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肺炎疫情以來，兩岸互動更“雪上加霜”。民進黨為贏取2020年台灣“大選”，採取“聯美抗中”策略，倡議“抗中保臺”路線。不僅公開反對 “九二共識”、“一國兩制”；同時更針對6月香港爆發反條例修正運動風波，批判“一國兩制”在香港實踐。

    2020年台灣“大選”期間，民進黨採取“反中”策略奏效，逐漸拉抬民進黨及蔡英文低迷的選舉氣勢，巧妙運用中美衝突及香港問題，最終在“二合一”台灣領導人與“立法委員”選舉中獲“雙過半”，再度取得完全執政。民進黨以“反中”的兩岸路線贏取選舉，促使台灣社會“反中”政治氛圍激增。是故，台北市政府在柯文哲主政下仍堅持“兩岸一家親”理念，這顯示台灣內部仍具有一股強烈主張“和中”、“友中”的政治，這與“反中”的政治氛圍形成明顯對照。

   再者，滬臺雙城論壇是目前兩岸最高級別地方政府交流，形成“地方（泛藍、白色）包圍中央（泛綠）”態勢，突顯民進黨當局兩岸治理能力不足困境。2008-2016年國民黨執政期間，奉行“九二共識”，不僅兩岸地方交流非常頻繁，大陸各省、直轄市地方領導往來于兩岸絡繹不絕，且能召開兩岸最高領導人會晤的“習馬會”。民進黨執政各縣市儘管不承認“九二共識”，但因執政的國民黨當局已接受 “九二共識”，致民進黨執政各縣市首長皆可“搭便車”，進行兩岸城市交流。

   2016-2020年民進黨執政期間，不僅兩岸兩會已無對話及交流，連同民進黨執政縣市亦無法與大陸各地進行城市交流，例如大陸沿海五個城市未能高雄市舉辦港灣城市論壇。柯文哲曾宣稱尊重大陸當局對 “九二共識”堅持，即可展開兩岸城市交流；而國民黨執政縣市若在堅持 “九二共識”政治前提下，更能開展兩岸城市交流。然而，國民黨雖在2018年“九合一”台灣地方選舉取得十五席縣市長，但並沒有善用堅持“九二共識”所産生“地方包圍中央”效應，進而搶奪兩岸政策主導權及話語權。無論是前主席吳敦義欲號召地方縣市首長參與“國共論壇”或參與“海峽論壇”，皆無法産生集體行動，藉由“兩岸關係”的 “地方化”交流，挑戰民進黨執政“中央化”主導“兩岸關係”，沒有凸顯國民黨兩岸問題治理能力。

    最後，台北市與上海市皆對彼此釋放善意，雙城論壇凸顯當前兩岸最高級別政府間交流、對話與合作，為兩岸和平發展帶來一線曙光。在台北方面柯文哲市長于致詞中，不僅再強調 “五個互相”原則，也就是 “互相認識、互相了解、互相尊重、互相合作、 互相諒解”；同時也重申自2015年以來秉持 “兩岸一家親”理念，倡議兩岸 “一家親比一家仇好”。相對於民進黨公開否定 “九二共識”，柯文哲並無公開否認，反而是了解與尊重大陸對 “九二共識”堅持；相對於國民黨黨內雖肯定“九二共識”之“歷史貢獻”，但已産生調整 “九二共識”作為兩岸政策基調之爭辯，柯文哲市長仍然堅持“兩岸一家親”理念，更凸顯其堅持政治原則以表達政治善意。

     對上海而論，龔正市長表示城市發展願景為兩岸合作，提供更廣闊的空間；期許秉持“兩岸一家親”理念，以此次論壇為契機，凝聚更多的共識，加強互利型的交流合作，為滬臺兩座城市共贏發展提供強大的動力，為兩岸關係和平發展作出更大的貢獻。

    這不僅在政治上更顯平等對待之意涵，也有給予台北市政府足夠政治體面；同時在兩岸關係嚴重惡化之際，説明大陸對於柯文哲市長倡議與認同“兩岸一家親”之肯定，尤其在台灣社會內部充斥 “反中”政治情緒之餘，表達“一家親比一家仇”更需政治道德與勇氣，以承擔質疑其 “親中”之政治壓力。可以看出，雙城論壇雖為兩岸城市層級交流，卻對兩岸關係和平發展帶來一線曙光的正面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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