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海觀潮】2021兩岸關係回顧： 新冠疫情蔓延下兩岸經貿關係發展觀察

　　2021年，是兩岸經貿關係發展史上一個十分特殊與不尋常的一年。在境內外政經大環境持續發生重要變化、新冠疫情持續蔓延與兩岸關係持續惡化的疊加背景下，海峽兩岸經貿關係發展也出現一些新變化。一方面，在特殊時空情況下，兩岸貿易更是出現少見的高增長現象，但兩岸政經博弈更複雜，兩岸旅遊往來幾乎完全中斷，台商對大陸投資步伐放緩。2022年，兩岸經貿關係在內外大環境複雜多變的情況下依然存在很大的不確定性，兩岸貿易增長將有所放緩和，台商投資有望穩步發展，投資區域佈局與産業産品結構持續調整。

　　兩岸貿易呈現高增長

　　近年來，兩岸關係持續惡化，政治對抗更為激烈，加上新冠疫情暴發與蔓延，對兩岸經貿來往來帶來較大衝擊與影響。不過，由於台灣與大陸經濟均呈現出較強的韌性，有較佳表現，繼2020年分別實現3.1%與2.3%正增長之後，2021年分別有望實現超過6%與8%的中高速增長。兩岸經濟穩步增長、兩岸産業特性與競爭性、較強供給能力與境內外新需求增加，帶動台灣與大陸對外貿易高增長與兩岸貿易高增長。依海關總署統計，2021年1-11月，大陸從台灣進口2275.1億美元，同比增長26.2%;大陸對台灣出口707.7億美元，同比增長31.2%;台灣對大陸貿易順差高達1567.4億美元，超過去年全年貿易順差總額。據台灣財政事務主管部門數據，1-11月，台灣對大陸(含香港)出口額達1718.1億美元，同比增長25.7%;自大陸進口764.9億美元，同比增長30.9%;對大陸貿易順差達953.2億美元。依上述海關總署統計觀察，2021年兩岸貿易發展創下一系列重要紀錄：11月兩岸貿易總額接近3000億美元，全年突破3000億美元已成定局;大陸對臺出口于11月突破700億美元，全年將超過800億美元;從臺進口于10月突破2000億美元，全年接近2500億美元;台灣對大陸貿易順差于11月突破 1500億美元，全年將突破1700億美元。2021年，兩岸貿易高增長與兩岸經濟、産業特性及新冠疫情對全球經濟與供應鏈衝擊等密切相關，也是全球疫情持續蔓延下出現的特殊現象，並不是常規性發展。

　　不過，由於受新冠疫情蔓延影響與台灣當局政策嚴格管控，兩岸服務貿易陷入低潮，兩岸相互往來旅遊人數暴跌，幾乎陷入停滯狀態。

　　台商對大陸投資步伐放慢，大陸企業對臺投持續資衰退

　　與兩岸貿易保持高速增長態勢不同，2021年，受國際及海峽兩岸政經大環境變化與新冠疫情蔓延等諸多因素影響，台商對大陸投資有所放緩，大陸統計低增長，台灣統計則呈顯衰退。依商務部統計，2021年1-10月，大陸實際利用台資8.1億美元，年增長4.2 %，預計全年也只有11億美元左右。依台灣經濟主管部門統計，2021年1-11月，批准台商對大陸投資金額47.9億美元，同比下降14.5%，而且與台灣對外投資增長形成明顯反差。

　　不過，由於台資企業在大陸長期投資經營與發展，許多台資企業擴大再生産的投資活動，沒有反映在兩岸有關部門統計的台商對大陸投資金額之中。一年來，大陸不少地方的台資企業不斷追加或擴大在當地投資。大陸台資企業在大陸擴大生産規模的再投資成為台商投資新趨勢。同時，大陸台資企業優化大陸投資結構，出售部分企業或業務給大陸當地企業。2021年12月1日，全球半導體封測巨頭日月光投控公司宣佈，已與北京智路資産管理公司簽署股權買賣協議，出售日月光半導體(威海)、蘇州日月新半導體、日榮半導體(上海)以及日月光半導體(昆山)等4家子公司股權，總價達14.6億美元。

　　儘管台海形勢複雜嚴峻，兩岸對抗依舊，台商對大陸投資步伐放慢，但大陸方面持續堅定推進兩岸經濟合作，支援地方政府開展與台商台企業産業合作。2021年大陸先後設立了多個不同性質與級別的涉台兩岸産業園區。特別是大陸不少地方政府持續鼓勵、支援台商台企投資，在一定程度上推進了疫情背景下兩岸經濟交流合作。

　　另外，大陸企業赴臺投資持續衰退。2021年1-11月，台灣經濟主管部門核準大陸企業赴臺投(增)資金額為4604.7萬美元，較去年同期減少62.86%。自2009年6月30日開放陸資赴臺投資以來，台灣方面累計核準陸資赴臺投資件數1498件，核準投(增)資金額累計約24.57億美元。

　　兩岸經濟領域的政經博弈加劇

　　兩岸關係持續惡化，必然影響到兩岸經濟往來與合作，兩岸在經濟領域的政經博弈加劇，有升級態勢。

　　蔡英文當局持續在經濟上推行“遠中脫中融美”戰略，對兩岸經貿往來採取消極、管制態度與政策，不斷強調台灣對大陸經濟過度依賴，有意降溫與經濟“脫溝”，目前正計劃出臺政策限制台資企業的半導體業務出售給大陸。在蔡當局政治壓力與操作下，兩岸經濟合作受到影響，經濟合作機制停擺，台商對大陸步伐放慢，兩岸民間在台灣島內的商業商務合作受到影響，如愛奇藝與臺合作方的代理合作協議在2021年到期後被迫中止。另一方面，蔡當局還持續加強與美等西方國家經濟往來與合作，企圖弱化兩岸經貿往來。

　　大陸則持續鼓勵與推動兩岸經濟往來交流與合作，不斷出臺鼓勵與支援政策措施。除設立新的兩岸産業合作園區及繼續執行ECFA協議稅率外，2021年3月，國台辦與農業農村部等十一個部門聯合發佈《關於支援台灣同胞台資台企業在大陸農業林業領域發展的若干措施(“農林22 條措施”)。另一方面，大陸方面也加強對兩岸貿易往來與台資企業經營的規範管理。海關部署加大了對台灣農産品進口的監管，繼2月宣佈因多次截獲檢疫性有害生物後暫停進口台灣鳳梨後，9月18日再次宣佈于9月20日起因檢疫性有害生物禁止台灣地區生産的番荔枝和蓮霧輸入大陸，進一步嚴格規範台灣部分農産品進口。同時，大陸有關部門于11朋宣佈對台灣遠東集團在上海、江蘇、江西、湖北、四川等五省市 的化纖、水泥等企業在環保、土地利用、員工 職業健康保險、安全生産與稅務等方面存在的違法違規行為依法處罰4.74億元人民幣，同時收回其中一家企業的閒置建設用地。

　　另外，國際區域經濟整合持續發展，也延伸到海峽兩岸在國際社會參與區域經濟整合的競爭與博弈。台灣在區域經濟整合中處境不利，一直努力爭取參與更多區域經濟合作機制，CPTPP就是其中之一。2021年9月16日，大陸有關方面正式提出申請加入CPTPP一週之後，台灣方面也隨後提出加入，出現兩岸同時爭取加入重大區域經濟整合組織CPTPP的情況，預示了未來兩岸將圍繞參與CPTPP展開激烈博弈。

　　2022年兩岸經貿關係發展形勢展望

　　2022年，由於國際政經外部大環境持續複雜嚴峻、兩岸關係形勢持續惡化及新冠疫情持續蔓延，兩岸經貿關係發展形勢不確定性依然很大，前景不甚樂觀。不少國家或地區經濟活動仍受疫情衝擊，對兩岸産品仍有較強需求，兩岸經濟有望保持平穩發展態勢，特別是大陸持續擴大對外開放與市場龐大需求，將會帶動兩岸貿易持續保持較快增長，但增長速度可能會有所放緩。台商對大陸投資高峰期已過，持續進行新的區域投資佈局與結構調整，但對大陸投資總體上仍會呈現相對平穩的發展態勢，尤其是在大陸投資經營的台資企業將取代來自島內企業成為台商投資新主體。

　　大陸會持續推進兩岸經貿合作，鼓勵與支援台資企業在大陸的發展，再次明確2022年會繼續執行ECFA的協議優惠稅率，尤其是地方政府仍會積極提供政策優惠開展與台資台企廣泛合作。不過，在中美對抗持續升級與兩岸關係持續惡化的背景下，兩岸政經博弈仍會持續，特別是大陸堅定推進兩岸經濟融合發展與蔡當局抵制兩岸經濟融合發展及臺強化臺美、臺日經濟關係的仍將是兩岸經濟領域鬥爭的主線，同時兩岸在參與CPTPP問題上可能會有更為激烈的較量，甚至可能成為2021年兩岸政經博弈的新場域。（作者 王建民 閩南師範大學兩岸一家親研究院名譽院長、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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