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四十一年的演出

本報記者  韓  潔   通訊員  嚴  昕

▲ 《費加羅的婚姻》中文版在廈門首演現場  鄭小瑛歌劇藝術中心供圖

“Bravo!Bravo!”……5月10日晚，廈門嘉庚劇院裏響起此起彼伏的喝彩聲，這些喝彩是為了慶祝由鄭小瑛歌劇藝術中心製作出品的莫扎特歌劇《費加羅的婚姻》中文版首演。演出由95歲的著名指揮家鄭小瑛擔任藝術總監，年近80歲的著名指揮家吳靈芬執棒，57歲的劉克清擔任復排導演，由1983年在中國首演本部歌劇的中央音樂學院首屆歌劇係原班人馬擔綱主角。這些平均年齡68歲的老歌劇人憑藉紮實的功底獻上了精彩的表演。

41年經典重現

老藝術家初心不變

1983年，莫扎特歌劇《費加羅的婚姻》中文版在中國首演，引發社會各界廣泛關注。1978年入學的歌劇係學生是中央音樂學院第一屆也是最後一屆五年制歌劇係畢業生。時任系主任的蔣英（錢學森夫人）主張把西方經典歌劇介紹給國內廣大聽眾，因此由張承謨翻譯、蔣英配歌的《費加羅的婚姻》成了這屆學生的畢業大戲。

“我國第一代經過專業培訓的歌劇人才，從《費加羅的婚姻》走上了專業的歌劇舞臺，也走上國際歌劇舞臺。”鄭小瑛深情回憶，“這部歌劇凝結了老一輩歌劇人的心血，也開創了新時代中國歌劇事業發展的全新局面。”

幾十年過去，當年初出茅廬的“小演員”早已成長為國內外歌劇舞臺上的“臺柱子”。鄭小瑛介紹：“2019年，我在90歲生日的時候舉辦了一場講座，當年劇中伯爵夫婦的扮演者章亞倫和吳曉路在現場演唱了《費加羅的婚姻》中文版片段，讓我産生了組織大家復排的念頭。”中央音樂學院首屆歌劇係的老師吳靈芬是鄭小瑛的得意門生，也是1983年首演的指揮。“接到鄭老師邀請重新執棒，我必須幹好。”吳靈芬説。

在幾代歌劇人的共同努力下，高齡劇組攜手廈門歌劇愛樂合唱團、福州海峽交響樂團，成功將這部充滿機智、諷刺、寬恕與愛的經典歌劇再度搬上舞臺。用中文演唱西方經典歌劇，讓演員充分把握臺詞的藝術內涵，讓國內觀眾能夠清楚地理解劇情，從而更充分地享受歌劇的魅力。

“扶開工，送一生”

藝術之火傳承不滅

在演出前一晚的綵排現場，舞臺大幕拉開，序曲奏響……舞台下，有一束追光打在指揮吳靈芬身上，優美灑脫的背影指引著演出徐徐展開，一頭銀發在昏暗的樂池裏愈發顯眼；另一輪光來自觀眾席上鄭小瑛面前照亮曲譜的檯燈，她邊看邊記，不時與工作人員叮囑幾句。3個多小時的演出，這位95歲的老人全程保持著飽滿的精神。

排練期間，鄭小瑛都是連夜整理當天的問題，第二天即轉達給吳靈芬。吳靈芬開玩笑説“鄭老師又來‘找碴兒’了”。儘管如此，她仍會把這些“糾錯”小紙條收集起來，好好珍藏。這些小紙條不光是老師業務上的指導，更是一位藝術家敬業精神的傳承。

作為我國第一位女指揮家，鄭小瑛培養了一大批指揮、歌劇人才。吳靈芬説：“別人多是‘扶開工，送一程’，鄭老師是‘扶開工，送一生’。”後來，吳靈芬也是這樣對待自己的學生，“拉上舞臺、推出去”。

集中排練期間，高齡主演們無人懈怠，每天要進行8到12小時的排練，大家都克服困難堅持了下來。作為劇組中唯一的年輕人，女一號蘇珊娜扮演者周藝婷説，她感受到前輩藝術家對歌劇事業的堅守和信念，並立志把這種精神傳承下去。

“陽春白雪，和者日眾”

傳承熱愛為人民歌唱

4月29日晚，歌劇《費加羅的婚姻》中文版主創、主演團隊在鄭小瑛歌劇藝術中心愛樂廳舉辦了一場藝術分享會。這種藝術導賞已延續40多年，如今借助新媒體也升級到“2.0版”，各類導賞、演出通過社交網路讓更多樂迷線上同步收看。

在演齣劇場，開演前和每一幕幕間都會播放鄭小瑛錄製的導賞視頻，幫助觀眾了解音樂和劇情。集美大學音樂學院一年級研究生張陸垚説：“我今天聽到了初心，收穫了感動。我的專業是音樂基礎教育方向，‘鄭小瑛模式’是我今後學習借鑒的榜樣。”

在廈門市委、市政府的大力扶持下，鄭小瑛歌劇藝術中心於2022年初正式註冊為民辦非企業法人單位的音樂團體。“讓歌劇貼近大眾，讓大眾走進歌劇”的口號紮根于每一位工作人員心田。中心通過中國歌劇“孵化坊”等方式，培養優秀歌劇人才，打造中文版經典劇目，為高雅藝術的“和者日眾”而努力。

成立兩年多來，鄭小瑛歌劇藝術中心已陸續上演了原創民族歌劇《紫藤花》和歌劇《茶花女》等西方經典劇目的中文版。中心工作人員是一群年輕人，他們説，只要觀眾能理解、有收穫，幹自己喜歡的事，就不覺得累。

6月，高齡劇組還將帶著《費加羅的婚姻》中文版走進北京大學，用舞臺傳承歌劇人的熱愛與“為人民歌唱”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