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詩的旨意,雖是慨嘆蒙山監溪那裏開發礦藏、發展教育的不景氣,但第一、 二句,寫了蒙山“峰巒向背分三郡”的寬闊,“摩肩百仞”的高峻,物産的豐富,還有包括當年為開發礦藏出力者在內的蒙山歷史上的種種風流人物,如宋代新喻遞步“狀元及第”的黎立武,明代新喻裏收大學問家梁石門,等等;第三、四句承上啟下,發出封建社會今不如昔的概嘆:説發展經濟,開發礦藏吧,宋、元兩朝在蒙山開採銀礦,到明朝萬曆年間就停止,以後無人問津了;説培養人才吧,像“正德書院”、梁石門辦的“石門書院”都不存在了;人閃呢?不去想這些事,只是醉生夢死,貪玩享樂,陶醉蒙山的香瀑美景,“長送飛花過小橋”。這裡,也間接地道出了蒙山的醉人景色。可以説,這詩,是直接或間接地對蒙山的風物作了總的概括。
老萊子躬耕蒙山之野
蒙山,地處上高、新餘、分宜三縣之間,也臨近高安、清江二縣。過去這五縣,分屬袁州、瑞州、臨江三府,故上面晏詩説它“向背分三郡”。它方廣一百多裏,最高的白雲峰高一千多米,是贛中一座大山。為何稱它為蒙山呢?《方輿記》説:因這山高大,樹木多,流泉飛瀑多,在峭壁懸崖和谷深林密的地方,常有雲霧出沒繚繞,像少女蒙上一層面紗,看去隱約朦朧,故以“蒙”字冠之。
據明初新喻大學問梁寅(人稱石門先生)考證,這蒙山,可能就是春秋時老萊子隱居的蒙山。他在《蒙山賦》中説:《詩經》中的《魯頌》上講,魯國(在今山東中部)擁有“龜蒙”(蒙山的最高峰),在“東海之地”;到周朝末年,魯國被楚國吞併,原來屬於魯國的“龜蒙”歸楚國管轄了;又據司馬遷在他所著《史記.老子列傳》中説,老萊子是楚國人,與也子同時,是研究老子李耳哲學理論的道學家。他隱居躬耕蒙山之陽,潛心讀書做學問,著書十五篇,因此梁寅結論説:當時南北兩個蒙山都歸楚國管轄,故老萊子隱居的蒙山,既可能是“東海之地”的蒙山,也可能是我們這裡的那個蒙山。
梁寅的分析有些道理。據《高士傳》中説:楚王聽到老萊子的賢能,曾派使者接他去朝中做官,因老萊子樂意過隱居生活,一聽得這個消息,便同他的老伴遷往“江南”蒙山之陽,過自食其力的艱苦、閒逸生活。那使者找不到他的下落,空駕折回,以後楚王也就取消了這個念頭。明朝文學家楊慎曾寫詩記述這件事:
吾聞老萊,楚國遺逸。
莞葭為墻,蓬蒿為室;
扶木為床,著艾為席。
楚王慕賢,夙駕往即;
去之江南,蒙山隱跡。
落毛績衣,遺料克食,
蔭食松陰,飲其泉液。
從上述老萊子遷往“江南”蒙山這名句話來看,即使當時老萊子開始隱居在江北的蒙山,以後為避免被楚王硬拉去當官,悄悄遷來“江南”蒙山了。雖然,江南蒙山廣西還有一個,但按情理來推斷,這裡的蒙山距江北較近,可能性就大得多了。
後來嚴嵩同意老萊子在我們這個蒙山的説法,他在《鈐山堂集》中還記載説:明朝時,蒙山附近的農民在山上土中,挖得當年老萊子躬耕蒙山的農器。
老萊子後世最出我的,是他被列為“二十四孝”之一。老老萊子娛親,同王祥臥冰、孟宗哭竹、董永賣身葬父等,成為我國古代宣揚對父母盡孝的二十四個典型。《文藝類聚》卷二十引《列女傳》中説:老萊子對父母很盡孝。他家很窮困,為了使父母生活過得痛快些,自己雖已七十歲,常穿著多種顏色的“五彩衣”,扮作孩提的樣子,手舞足蹈,逗得父母樂一樂。有一次,他還扮作小孩端碗稀粥送給父母喝的模樣,一走進堂屋,顛顛撲撲,莽莽撞撞,陡然一下跌倒地上,又作小孩臥地縮腳扯手地哭起來,逗得父母哈哈大笑。因此,“老萊衣”或“戲彩”,便成了後世孝養父母的典故,不少詩人把它寫入了詩篇。如唐朝詩人孟浩然在《蔡陽館》詩中有句説:“明朝拜嘉慶,須著老萊衣。”郭玨《贈彭將軍》詩中有句説:“座上衣冠戲彩日,窗前煙火讀書時。”
勝景在蒙山之巔
蒙山是贛中大山,在外雖然沒有什麼名氣,但它的自然景色是美的。清朝乾隆年間,上高縣令沈可培寫了首蒙山的詩,説是:
踏草行行錦水湄,蒙山高並末山奇;
天空雲盡斜陽外,好是文君兩撤眉。
沈可培把蒙山與它臨近的上高末山,比作漢代巾幗風流人物卓文君兩撤秀麗的眉毛。這是遠看,從蒙山的外表來看,説的是外在美。
蒙山的內在美呢?也是可觀的。它根盤百里,勢雄千仞,高淩雲漢;群山如魚鱗迭翠,竟獻妖媚,又似大海碧波激蕩,膛有林翳雲深,怪石嵯峨,洞穴玲瓏,流泉嘩啦叮冬......。它的最高處,風景尤為佳麗。
白雲峰,又叫白雲嶺、白雲腦,是蒙山最高處。那裏,山峭岩危,樹密林深,晦明朝夕,常有山嵐雲絮出沒繚繞其間。人入其境,似騰雲,如駕霧,飄飄然,恍惚迷離,如神遊仙境。由於雲霧縹緲,隱現無常,一些美好神奇而又帶有幾分愛國之情的傳説出現了。
白雲峰的東北麓,有山曰彈子嶺。這個帶有幾分火藥味的名字何來?説是當年岳飛與俊平定李成叛亂駐軍此地時,曾發一彈,飛越蒙山,因而得名。也就是在這彈子嶺那裏,岳飛打垮李成離去時,曾將一匹成駒留下。因為是岳飛留下的神騎,人們一般都看不見,到了那裏,只聽到蹄聲得得,蕭蕭長嘶。山下貪得無厭的地主豪紳介,總想獲得這匹神馬,常派狗腿子去窺伺下落。一天,終於給他們看到了,那馬毛滑膘肥,色白如銀,正在山腰悠閒地吃草。消息一傳到豪紳們那裏,心裏可樂開了花,個個像餓狼追羊似地跑去。可是當他們貪婪的黑手快靠近馬時,那馬卻蹄一揚,騰空向白雲峰躍去,白馬與白雲融為一體了,地主與豪紳們空允喜了一場。從此,那馬不再下山,常在白雲峰那裏,伴同朵朵白雲,出沒,飛騰,飄蕩......
還有一説,南宋末年,有個曹姑娘帶領一支農民起義軍在蒙山所寨,岳飛知道了,曾帶兵前來彈子嶺那裏進剿。據説,曹姑娘雖是個女兒家,但本事高強,且有幾分法術,她能用紙剪成無數人、馬,放在風車裏一扇出,霎時變成真的人馬,殺下山來,因此岳飛開始幾次進軍,都吃了敗仗。後來,曹姑娘手下有個派下山去籌辦糧草的人被岳飛部下抓到了,經拷問,暴露了曹姑娘法術的秘密。並説曹姑娘的頭髮有丈多長,梳髮要站在樓梯上。因此她梳髮時間特別長,每天要從四更梳到五更。天亮了,才練功,舞槍弄棍,剪紙人紙馬等等,準備戰鬥,所以要戰勝她,須當她沒梳好頭時出發;且要選定雨天,因紙人紙馬上雨,便不靈了。
岳飛得到這個秘密後,一一照辦,結果一上陣把曹姑娘的隊伍打垮了。曹姑娘倉惶離寨隻身逃走,岳飛又騎著白馬緊緊直追。追到白雲峰附近的井坑嵋懸岩時,曹姑娘已是走投無路了,卻解下包腳布朝對山拋去,一剎那,那布變成了一座橋,迅速跨了過去。岳飛雖然上當,連人帶馬跌下山岩,但很快又爬上山來窮追。最後,曹姑娘因沒梳好頭,發太長,被叢林的樹枝纏住,終被岳飛擒住殺了。從此,蒙山頂上藤蔓叢生,蟠結糾繞,這是曹姑娘的精靈為紀念她糾纏在叢林中的頭髮所致。(曹姑娘的故事,可能不是無稽之談,據《新喻縣誌》載:蒙山之陽有曹王洞,“曹曾駐軍於此,有躍馬石跡”。)而當時的岳飛呢,當然是興高采烈的,他跳下馬來,帶著勝利的微笑,邊透氣休息,邊欣賞蒙山上的大好風光。然而,他給美景陶醉了,踱下山時,馬也忘卻了。從此,那匹馬便留在蒙山頂上,常與白雲峰上的雲煙一起飄泊、賓士。有時,它也下到蒙山山東麓的岳王廟那裏,拜見它的主人。
白雲峰有一小平臺,狀如船,有清泉夾流其間。那裏灌木叢生,盛産方竹。春夏之間野芳爭艷噴香。嗚禽上下(口加宛)囀,別有一番情趣。在平臺一旁,原有白雲寺。環繞寺的上下左右,種有無數茶樹,那是名實相符的“雲霧茶”。這種茶,清明節前後採擷烘制,更別具芳香,是當時所謂難得的“蒙茶”。董越有詩讚山東蒙山的茶曰:
蒙頂出青州,茶名(雙人旁加扁)宇宙。
誰知此山中,亦有生雲竇。
旗舒穀雨余,芳擷清明後。
風味如使君,誰雲可輕售。
江南種茶的地理、氣候條件,一般要比江北好。江北“清州”蒙茶尚“名(雙人旁加扁)宇宙”,不可“輕售”,可知當時江南蒙山的“雲霧茶”當會更味美、可貴了。這種“蒙茶”1958年在那裏建立蒙山墾殖場後,面積大量擴大,只是種植地點有所變動,未知風味如何?
天雲標,在白雲峰東南,一峰恰似天燭,壁立千仞,上衝九霄,像是藍天彩雲往還的航標,故名。峰中有一石穴,名蓮花洞。洞中寬廣平坦,有自然形成的石象、石成、石觀音等等,還有色澤如蓮花的玲瓏小石,可供採玩鏤雕。以往到那裏遊玩者不乏其人,洞壁上還刻有遊者留下的詩詞。大概那裏是個吉兇難卜之地,此洞曾經封閉,謝絕遊觀。
古人説:登上天雲標,“東望豫章,見豐城之劍隱在雲表,南望吉陽,尚想文山之粗爽;西望長沙,懷賈生之不遇;北望武昌,悵赤壁之燼烈。凡吳楚山河,儼丹青之在尺幅中。”我們今天登上天雲標,懷古的幽情難免,但會增添新的內容:南望,會想起星火燎原的井岡山;東南望,會想起宋朝臨川的地主階級的大改革家王安石;東北望,會想起明朝靖安那個“清官”、也是改革家況;......俯瞰四週,還會看到和想到目前農村、工礦區的新景象:山青水綠,六畜興旺,張張笑臉如雨後春筍......
蒙岩,在白雲峰之東,岩削谷幽,氣象萬千。最有特色的,是相距數百步之間有上下一泉洞,泉流汨汨,深邃莫測。上洞泉水充溢,泓澄紺碧,流泉瀉壁,如飛練,裂帛,聲響幽谷,怵目驚心,愛而不敢俯睨。俗傳寧朝時,蒙山聖濟壽裏一個佛、道、堪輿都來的紹濟和尚非常喜歡這個地方,一去,總是醉意難消,留連往返。以後,人們便將此泉視為靈跡。有病者,去那裏提仙水 ;遇有千旱,上高和新喻都曾有縣令率領縉紳前往祈禳求雨。且常捉來兩隻白鴨放入洞泉(取鴨性喜水之意,故古人有“春江水暖鴨先知”之句),如天雨,説明這縣令清白愛民,能感動神靈;否則,是個污濁齷齪之輩。
下洞高廣丈余。洞的一旁,冽泉噴涌,其聲琮琮作金玉聲。進入數十步,有一巨石屹立洞間,遠遠望去,似乎上下都無所依附,頹然欲倒,故美其名曰:“無根石”。“願郎莫似無根石,與妾常依夜合山。”這是沈可培寫蒙山詩中的兩句。詩人觸景生情,對舊社會的無情郎進行鞭韃。為男尊女皓枷鎖下的女兒們抱不平。
上下洞兩股泉流,大概都朝山之東,即現今新餘市渝水區仁和鄉方向的山洞流去了。那山澗叫大沙江,鬥折蛇行好幾裏,終年泉流不斷。尤其是在春夏,澗流洶湧,故山下渭塘、棣村、地郎一帶村子,碧波橫溢,常有水患之虞。由於蒙山瑩明澈、冬暖夏涼的壯觀泉流,渭塘村的“龍施泉”,就是其中突出的一個。
龍施泉,是因昌泉處的小山稱蟠龍山而得名,附近群眾稱它為壓石洞,因數股清泉是從一大堆你壓著我、我壓著你的頑石中流出。泉如貓兒眼,有戽把水大,淙淙潺潺,從上面小水潭溜入石罅,穿過丈把寬的石岸,又從下面小水潭中分三個水口,似鍋中的沸湯,似池中的噴泉,洶湧而出。聞名世界的濟南“趵突泉”,北魏地理學家酈道元在其所著《水經注》中寫道:“泉源上奮,水涌若輪。”龍施泉是可以媲美的。趵突泉也是三個水口,但是直線形的,它的美,比起“三足鼎立”的龍施泉,似乎要遜一籌。難怪不少看過龍施泉的人讚嘆説:“勝地難得,可惜偏僻。”當然,龍施泉是自然美,沒有梳粧打扮,周圍也沒有飛檐綠瓦的樓臺亭閣相輝映(原有兩幢小寺廟已蕩然無存),紅花沒有綠葉配,外在俏麗就要讓趵突泉好見分了。
龍施泉的出口峭壁上,鐫有高尺余,寬八、九寸的“龍施泉”三個正楷體字,那是明嘉靖八年(西元1529年)新喻縣令林(金字旁加弋)克寫的,現尚存。刻石右旁,原砌有石坊,兩邊有聯曰:有聯曰:“養得一番靈氣,靜觀萬物生機。”這些,在所謂“破四舊”中一起破掉了。
寶物蘊藏蒙山之中
蒙山是個萬寶山。梁寅在《蒙山賦》中説:山上寶藏璀璨,碧鈿(王加旬),草鞠芳處處。飛禽走獸齊陳,“表炎方之奇産,充天府之上珍”,博物之張華無以辨其類,洽聞之郭璞曷能究其目?”蒙山的寶物確實是很多。據初步考察,礦藏有金、銀、鉛、鎂、鎢、大理石,等等。鎢是白鎢,1985年新餘鵠山鄉便挖到十多噸,每噸九千多元;林木,在白雲峰那裏,有世界稀有的鐘萼木(又稱伯樂樹);鱗甲,有鷹頭龜,有幾斤重的廠蛤蟆......。上高有諺雲:“末山出草,蒙山出寶”。語不虛傳。這裡,只著重説説銀鉛與大理石兩項。
據同治《上高縣誌》記載:蒙山深處的多寶峰(又稱珠寶嶺)一帶地方,從宋朝的中葉起便發現白銀,開始是“民鑿山取之,歲之益深,匹夫荷釬入深採礦,熔之輒得金,以故人富饒”(元人許善勝《正德書院記》)。從南宋慶元六年(西元1200年)起,官方便在那裏開採銀礦。多寶峰由此得名。到了元朝、採礦規模擴大。至元十三年(西元1276年),因蒙山地界瑞州、袁州、臨江三路,便撥此三路人民三千七百戶,糧一萬二千五百石,集中更多的人力和物力進行開採,並設提舉司專門管理這件事。到至元二十三年、二十六年,規模繼續擴大,糧增加了一萬二千五百石,要求每年出産的銀上五百錠增加到七百錠(每錠五兩或十兩,或以塊計算)。
元大德十一年(西元1307年),因取礦年久,坑道又做得不好,險段很多,常有塌方壓死人的事情發生,産量上不去,才逐步冷落下來。以至停挖。 明朝永樂四年(西元1406年),戶部中再次派員會同府、縣官勘查,認為狗頭腦、大興、神寶、下坡、天心等十七處礦坑確實還有銀,決定繼續開採,卒因措施不力,出銀水多,又停了下來。萬曆年間在那裏改為開採鉛礦,也因方法不對頭,得不償失,封閉停辦。從此,前後開採了四百多年的銀鉛礦,再無人問津了。
1982年12月14日,上高縣文物工作普查隊在地質隊、武裝産協同下,對多寶銀礦遺址進行了考察。他們繩而下,發現此礦井深一百四十米,坑道最寬處十米多,最窄處不到一米。當年的採掘是沿著自然銀礦帶曲折進行的。
現距多寶峰礦井五華里的山麓檻裏村,向稱爐子坪,是當年冶煉銀鉛的遺址。礦渣堆積如山,有數十萬噸。取渣標本化學分析,計有銀、鉛、錫、鈷、銅、錳、鎂等等成份,説明蒙山的礦藏是非常豐富的,尚有一定的開採價值。經過地質部門深入勘查,可能發現更多的寶藏。因此,沈可培在他當年所作《敖陽竹枝詞》中下的結論,是完全錯誤的。詞曰:
蒙山出寶語全虛,十七銀坑苦役胥;
欲識前朝言利始,遺民猶指慶元初。
大理石,據地質部門初步勘測,資源豐富,礦藏儲量達二億五千萬噸。走進蒙山地區,那雪白的,翠綠的,雲灰的,白中有黑,黑裏帶白的大理石,路旁、山澗、林海,好些地方都能見到。走進蒙山,就像進了一個五彩繽紛、琳瑯滿目的神話般的世界。
蒙山大理石,不僅藏量多,色澤美,且石質好,品位高,硬度性強,居全省首位。它可做各種生活用品、裝飾品,也可做板材、建築材料,六十年代末建築南昌革命紀念館的大理石材料,就是從新餘鵠山大理石廠運去的。上高大理石廠生産的“白雲峰牌”大理石板材,連續獲得江西省優質産品稱號;水磨石廠生産的水磨石,已打入國際市場。
生産大理石的規模逐年在擴大,其品種、産量亦逐年增加。如上高縣,1985年該縣有大理石開採、加工的國營企業與鄉鎮企業各五個,已初步形成一個開採、加工體系。其品種,有豆綠、雪花白、漢白玉、鴨蛋青、玖瑰紅、桃紅、淺綠、豬肝色等等。其中豆綠,是全國大理石四大名牌産品之一,為世界稀有的高檔貨。此外,還出産水磨石、花階磚等産品。
為了滿足建築業的發展和人民生活水準提高的需要,上高縣大理石廠和水磨石廠已從國外引進先進技術;一條能年産六萬平方米的大理石開採、加工線;一條能年産水磨三十萬平方米的生産線,1986年投入生産。
之乎也者讀書聲
由於蒙山物産豐富,四時雲煙縹緲,風景優美,所以“絕俗貞士,離世潛夫”,都嚮往基間,有的在那裏設講授徒,有的前往攻讀。這個,除春秋時的老萊子外,從宋朝起,蒙山山麓的瑯瑯讀書聲賡續不斷。
黎立武,字以常,號寄翁,南宋新喻遞步人。鹹淳四年進士,恩賜“狀元及第”官至軍器少監國子司業。他學識淵博,“清言疊疊”,文天祥、謝枋得與他友減速,對他很欽佩。文天祥説:自立武的大名“震蕩以來,吾江西一佛出世,引領願拜”(同治《新喻縣誌》)。
黎立武痛恨異族入侵。宋亡,他堅決不與元朝貴族合作,潛順這腫,仍如年少在家一樣,發憤讀書,“每至夜分”,次日“雞鳴復起”,誦讀不蔸。後在蒙山山麓建“蒙峰書院”,“禮先達以主試,延儒雅以職教。月有講,季有課,春秋有釋,萊禮四方來學者。”到他那裏讀書的人很多,書院常有人滿之患。後書院廢,鄉人猶稱該地為狀元講學堂。因黎立武有學問,品行又好,以後元朝的達官顯宦也很器重他,美稱他為“蠻子狀元”(蜜子,來源於南蠻秋之説,過去北方人樂南方人為蠻子),禮之如天人。一來新喻,不是延請,就是登門拜謁;目的是為了請教,或是一睹丰采。
他一生著述很多,積稿如山,或抒情懷,或演繹舊聞。著有《中庸指歸及分章》、《大學發微及本旨》等書。學者稱他為“所寄先生”。
宋朝文天祥的父親文革齋,也曾設教于蒙山之陽的“竹樓書院”,納徒授課。他曾寫有《咏雪》詩一首,一時傳為美談。詩曰:
一片一片復一片,飛入梨花尋不見;
昨夜青山玉裹頭,今朝綠水銀粧面。
許滌新在《百年心聲》不有中國民主革命時期某同志的《咏雪》詩曰:
一片一片又一片,飛入泥潭皆不見;
前消後繼不斷飛,終叫河山顏色變。
後者可能是從前者化出來的。但前者純粹是寫雪景,後者卻借咏雪,表達了革命者對勝利的信心。一片、兩片雪花雖然在泥潭裏消融了,但更多的雪花鋪天蓋地飛來,終於把泥潭的顏色改變了。革命不正是這樣嗎,經過無數革命先烈的前仆後繼,終於打出了一個紅彤彤的社會主義新世界。明朝才子唐寅也寫有一首咏雪詩:“一片一片又一片,二片三片四五片,六片七片八九片,飛入蘆花皆不見。”這詩也顯然是從文格齋的詩化出來的,但比起革命者的詩來,不論意境還是格調,都差得太遠了。
明初,新喻時嘏入理學家、教育家梁寅,在蒙山西南麓又建有“石門書 院”,授徒講課,著書立説(詳見本書《梁寅自學成大器》一文)。
在蒙山的教育史上教育史上特別值得一提的是“正德書院”。上面説的“蒙峰書院”、“石門書院”等都是私人辦的,而“正德書院”卻是官辦的,而且又辦在工業區,同現在工礦區辦的子弟學校有點相似。
蒙山多寶峰山麓,當時山發雖不及“十室”,但從宋朝中期發現銀礦後,人口逐漸增多,特別是到了元朝。銀礦官辦,前後從瑞州、袁州、臨江三路撥來人民五、六千戶,人煙稠密。為使礦區職工子弟能有受教育的機會,特別是礦區人民生活比較富裕些,“飽暖逸居而無教”,必釀成唯利是圖,忘卻忠信禮義。故蒙山銀礦提舉司第一任提舉侯孛蘭溪便慷慨捐俸,于元朝至元二十八年(西元1291年),在清溪(三點水加內)那個地方,開始籌建“正德書院”。“正德”者,是“以正民德”之謂也。書院告成。招來學生,請來廬陵彭卿雲,瑞州鄒民則、鄒宗伯等人掌管書院或講學。
該書院當年規模可觀,分前後三棟。前棟三門;中為禮堂,正中設孔子像,左右顏子、子思、曾子、孟子四賢侑坐,周敦頤、二程、朱子等諸賢在東西兩廡;後為講書堂,翼以齋舍、皰廚,一切具備。前面還有欞星門,頗有氣勢。為保證院中人員給養,書院有固定田租收入。
二十多年後,即元仁宗延祜二年(西元1315年),提舉陳以忠將書院大修一次。陳以忠,高安人,重義輕財,對教育很重視,曾在興國(今湖北陽新)開採銀礦,積得一些錢,他到蒙山後,便將全部贏余用在修葺書院上,使書院煥然一新,某些方面還有所擴展。
延祜二年十一月,江西儒學提舉許善勝作有《正德書院記》,集賢學士趙子昂書寫刻石。趙還為書院寫有橫額。元末兵亂,書院被毀,但趙榜書匾額尚存,以後不知弄到哪去了。
聖濟寺裏話建文
蒙山,物質資源豐富,文化資源也豐富。文化資源,除了上述《覓勝探幽山蒙山》文中説到的書院、讀書堂、學者名人,遊蹤勝跡外,還有宗教。過去,蒙山上所渭白雲寺、西隱寺、西華寺、泥湖庵、九龍庵,等等,木魚聲播處處:但説“蒙山上一百個廟只見九十九個,一個看不見的在仙姑嶺”(因常年有雲霧籠罩),這是誇大之辭。其中比較有些名氣的是聖濟寺,這裡著重把它説説。蒙山的西北麓,也就是在多寶峰的山腳下,在一個叫蒙檻的蜿蜒狹谷中,有左右兩座似門檻、騰空而起的小石山,向稱左右夜合山,説它有些靈氣,能夜合晝開,是蒙山的門戶。這肯定是蒙山有了寺廟後才出現的迷信説教。
過了夜合山,朝東北向,沿著山路上下迂迴折轉,約四、五里,到了現今蒙山林科研究所那裏,就是聖濟寺的所在地。
《上高縣誌》記載:唐初佛教禪宗五祖弘忍和尚居湖北黃梅授法時,有個叫真顛和尚的在他身邊侍奉。後五祖把衣缽傳給了高徒六祖惠能。當惠能捧衣缽前往廣東新州時,好些和尚想尾隨他去,但因惠能走得快,跟不上,走了幾程,都垂頭喪氣回黃梅。唯獨直顛和尚善走,緊緊直追,追至江西與廣東交界的梅嶺時,看看快追到了,惠能忽爾不見,而衣缽卻放在路邊的一塊大石頭上,故意把衣缽放在石上,而自己躲身在石頭的背後。當真顛和尚這樣一喊,便閃了出來。真顛一見惠能,又五體投地,乞師指教。亙能見真顛出自誠心,向他授以偈語。臨別時,又具體指點他立禪地址:“逢袁則上,遇蒙則往;其處有石如沙彌頭突起土中者,即山門所在地也。”
據《新喻縣誌》載,真顛是鄱陽人。他按惠能的指點,找遍了好些山,都沒找到沙彌頭石。最後終於在今蒙山林科所那裏找到了,便在那沙彌石旁建寺,名聖濟寺(亦説靈隱。濟,亦説至)。而真顛也就成了這寺的開山祖,于唐朝會昌年間立為道明禪師。
這寺到了南宋建炎三年(西元1129年)以後,實際上是佛、道合流了。那時有個紹濟和尚,既做堪輿先生,也是個用符咒除鬼的道士,誘得一些愚夫愚婦到那裏求仙水,或是祈神禱雨。寺前兩棵千年的古柏,也有濃厚的迷信色彩加以神化,如説這樹上有個天鵝,在任何情況下都能繁衍子孫。某年,有個惡作劇者,夜裏偷偷地把天鵝蛋從樹上取下,放在鍋中煮熟後,再放回去,可是一個月後,那蛋仍然孵出小天鵝,蹦跳枝頭,因而説,這樹確實有靈;又説,這樹無論如何也砍不倒,一斧頭進去,血水進流,但將斧子取出,照樣安然無恙。因而使得好些人更把它視為神靈,不敢惹它。
這些神話的流傳,使千年古柏青翠長春,給人們留下了一個可供欣賞的“景點”,這是“歪打正著”的好事。但神話,特別是以傳播迷信的神話,總是經不起實踐的考驗。“十年浩劫”中,這兩棵合抱古柏,在一片“造反”聲中終於被砍倒了。古柏亦未能倖免于難,這是憾事,但也給人們上了一課;人世間是沒有什麼神靈的;要是有,那就是人,人能創造人世間的一切奇怪!
原聖濟寺的規模不小,前後三殿,屋柱、臺階、壇座,皆用花崗岩或大理石琢成,雄偉壯觀。因年久頹毀與拆除,現只剩一鱗半爪。清嘉慶皇帝賜該寺“唐朝佛國”匾額,現尚殘存。其中值得一提的是該寺曾有副石柱楹聯,向為人們所注目。
該聯是這樣寫的。
佛自西城來,如大冶洪爐,是鐵皆堪鑄;
僧歸東蒙去,似孤鴻野雁,何天不可飛!
此聯向來議論紛紜,但據新餘學者傳,清康熙進士、新喻蒙山滸江人晏斯盛曾在某文中説,此聯是明太祖皇太孫、建文帝朱允(火加文)化裝逃難濟寺(亦稱西隱寺)時所作。這有可能性。因為:
一、建文四年(西元1402年)六月十三日黎明,燕王朱棣為奪朱允(火加文)皇位率所謂“靖難軍”攻陷南京以後,皇宮火光沖天,燒得只剩一片敗瓦頹垣,皇后馬氏被燒死,而朱允(火加文)卻下落不明。為杜絕後患,朱棣花了很大精力找朱允(火加文)卻下落,既不見其人,也不見其屍。人何在呢?當時傳聞很多: 一説早逃到四川、雲南、貴州、廣西等地去了;二説已去緬甸逃往國外,因此,以後鄭和七次下西洋,暗中尋找朱允(火加文)下落是個重要任務之一;三説“靖難軍”攻陷皇城混亂時,他袈裟芒鞋,逃出京城,潛往寺院為僧。
朱允(火加文)為何會僧?《明史紀事本末.建文遜國》篇中有這樣一個記載:南京城的金川門快要被朱棣兵攻破,建文帝心急如焚時,一個小監叫王鋱的突然向他進言説:太祖朱元璋駕崩之前,曾留下一隻鐵匣,秘藏在奉先殿右側,並告誡遇到大難時方可啟開。建文和剃刀,還有三張度牒,十錠白金。建文明白了什麼意思,立即連同身邊的幾個近臣一起削發,披上袈裟,化裝和尚,從禦溝和鬼門分頭逃出,于神樂觀之西房集合。從此,建文帝也就潛往寺院為僧去了。這個記載:《明朝小史》、《今言》等野史中都加以肯定。當時明成祖朱棣對這種説法也半信半疑,在派鄭和下西洋秘密尋找建文祖朱棣對時,了憎派給事中胡*等人出巡人國各地寺院尋覓建文帝二十多年。
二、從對聯本身看,不是佛門套話,而是別開生面,且氣魄大,非出自凡夫俗子之手;明太祖曾説,建文帝雖然柔弱寡斷,但很有才學,可以寫出這樣的聯語;從對聯的措詞著,也切合建文實際:下聯“似孤鴻野雁,何天不可飛”,符合當年朱允(火加文)倉惶出奔逃命的情景;“僧歸東蒙去”,東蒙是指“東殿,也是很自然的。他在貴州羅永庵壁間寫的”風塵一夕忽南侵,天命潛入四海心”;“南來瘴嶺千層迥,北望天門萬里遙;款段久忘飛鳳輦,袈裟新換袞龍袍”(《建文遜國》)等詩名,其意恰與此相合。
三、太常寺卿黃子澄和兵部尚書齊泰獻策朱允(火加文)削藩,從而使燕王朱棣藉口“清君側”而造朱允(火加文)的反,篡奪皇位。黃子澄是分宜縣源(大岡山大坑村)人,曾當過朱允(火加文)的老師,朱允(火加文)亡命避難時,有可能逃來蒙山化裝為僧。現蒙山有名叫“太子壁”的地方,傳説是一位皇太子來到蒙山,不肯回朝被殺,故名。又今距蒙山不遠的分宜湖澤鄉爐渣屎村有太子墓。
墓上長有梓樹二株。傳説隆冬下雪時,這墓上不見雪花;到分宜避難,死在那裏。從《建文遜國》中記載建文化裝為僧的行跡,也可找到他可能來蒙山的蛛絲馬跡。他為僧的主要落腳點是在雲南和四川,華學潤《辛醜日記》中説:穹夷有潛龍庵,為建文入滇時所居。旁有二,是跟隨建文二臣的埋骨地。有人在庵中作有一聯曰:“祖以僧為帝,孫以帝為僧,弱指迭興亡,法序難追皇覺寺;君不死意歸,臣不歸竟死,撫膺悲宇宙,梵音莫認景陽鐘。”但也曾暗中來往于湖北、江西、江蘇、浙江、福建、湖南、廣東、廣西、貴州等地。其中有一次“入吳”:從雲南到湖北襄陽,到杭州,然後又從杭州返回雲南。有兩次“入楚”:一次由漢陽、大別山,東行下江南,至寧波一次從公安、武昌,下九江,至杭州。蒙山是處於“吳頭楚尾”的地方,這三次都有路過或逗留蒙山的可能性。
上述情況,是耶?非耶?朱允(火加文)是否曾來蒙山為僧?那樁聯是否是他所寫?甚至死在蒙山一帶地方?有待進一步考證。
主辦單位:新餘市人民政府台灣事務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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