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臉上架著一幅黑邊大眼睛,頭髮很隨意的蓋住了大半邊額頭,笑容靦腆而憨厚,個頭不高,一身休閒裝束。這就是我在湘雅醫學院留學生宿舍第一次見到的阿哲。
海邊成長
阿哲出生在台灣基隆港,那裏藍天碧海、波光粼粼、白帆點點、汽笛聲聲,基隆山雲遮霧繞、鬱鬱蔥蔥。港口對面就是著名的悲情城市—九份,九份環山面海,是一座美麗的海濱山城,與基隆山遙相守望。
童年的阿哲成天無憂無慮的和哥哥姐姐在碼頭追逐嬉戲,讀書時常逃學和小夥伴們在海邊撿貝殼、抓螃蟹。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阿哲進了中學,父母的管教明顯嚴格了許多,少年阿哲在父母沒完沒了的嘮叨聲中逐漸收起了愛玩的心,學習上自覺了不少。阿哲的父親供職于醫藥公司,母親開了一家小藥店,他們都希望阿哲長大後能成為受人尊敬的醫生。父母時常鼓勵阿哲好好讀書,高中畢業後去長沙讀大學,因為大陸這些年經濟發展很快,就業機會多,而且長沙還有阿哲80多歲的姑奶奶,一位退休多年的湘雅醫院老教授。長沙,一個阿哲很陌生的內地城市,望著基隆山煙嵐氤氳的峰巒和海港迷離的點點燈火,阿哲心裏有點亂更有點迷惘,似乎已經體會到了離家的不捨和思鄉的惆悵。
杏林學子
2004年,阿哲通過了大陸專門針對港澳台地區學生的聯考,如願以償的來到了位於長沙的中南大學醫學院就讀,主攻中醫學。他和另一位台灣學生住在學校特意安排的湘雅大酒店留學生宿舍,兩室一廳的套間,還有廚房和電器,條件不錯。考慮到兩岸不同的社會情況,學校還特批他們免修政治。
由於聯考對台灣學生較低的錄取分數線和兩岸高中課程設置的差別,第一學期阿哲學習起來感覺很吃力,跟不上班。阿哲只有一邊學習專業知識一邊拼命的補習基礎課程,在別的同學課餘休息娛樂時,阿哲卻在埋頭看書,他宿捨得檯燈經常亮到晚上12點後。教室裏坐在阿哲前排的女同學小倩成績很好,她經常不厭其煩的幫阿哲釋疑解惑,義務的當起了小老師,阿哲為此心存感激。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近一年的努力,阿哲的成績已經趕到了全班的中上水準。
中醫診斷學、中藥學、中醫內科學、中醫外科學、病理學、藥理學、遺傳學、免疫學、人體解剖學…阿哲如饑似渴的學習著各門專業課程,父母的期盼和小倩的鼓勵成了阿哲學習上的最大動力。老師們都很喜歡這個學習用功的台灣學生,因為他身上有一種難得的堅忍刻苦的毅力和精神。
五年本科學業圓滿結束了,為了掌握更多的專業知識和將來更好的就業前景,阿哲和小倩雙雙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
相思情愁
小倩是地道的長沙姑娘,活潑大方、熱情善良,輔導阿哲功課對她來説只是舉手之勞,但卻給身在異鄉的阿哲帶來了不同一般的溫暖感受。課堂上兩人常一起探討學業、一起交流心得,課餘時兩人常和同學們一起去爬山、唱歌。小倩圓圓的臉蛋、清澈的眼神、燦爛的笑容、熱情的話語以及她的聰明和善良,都讓阿哲深深的著迷。隨著兩人接觸增多、了解加深,小倩在阿哲平靜的心中激起了層層漣漪,阿哲常感覺腦海裏滿是小倩的身影,如果哪天小倩有事或者生病沒來上課,阿哲心裏就會感覺空空蕩蕩的好像缺了點什麼。
最讓阿哲糾結的是每年寒暑假,實實在在地讓他體會了“讓人歡喜讓人憂”的感覺,歡喜的是可以和父母哥姐團聚,憂的是對小倩的相思之苦,阿哲只有通過QQ和電子郵件和小倩鴻雁傳情,偶爾也會坐在基隆港邊看著港灣裏隨著波浪上下起伏的漁船發呆。
當小倩把交了一位台灣男朋友的事告訴父母時,意外的是父母都不大贊成。小倩是家中的獨生女,父母希望她留在長沙,長期陪伴左右,女兒的外地男朋友讓父母覺得心裏沒底。小倩不知如何勸説爸爸媽媽,阿哲也因此事苦惱不已,兩個年輕人都對交往前景感覺茫然。
柳暗花明
2007年秋季,一天小倩上課時突然腹部劇烈疼痛,額頭上冷汗直冒,臉色蒼白。阿哲和幾個同學慌忙把小倩抬到了醫院,經診斷為急性闌尾炎,消炎後需進行手術。小倩的父母此時正在北京的一個親戚家,小倩怕父母著急,沒打電話告訴他們。阿哲自告奮勇日夜陪伴在病房,端茶倒水、送飯喂藥,把小倩照顧得無微不至。
當五天后小倩的父母趕到病房時,小倩正靠在床頭看書,阿哲坐在病床邊,頭枕著病床邊沿睡著了。見到小倩的父母,阿哲馬上起身,雙手摩挲著不知道往哪放,結結巴巴的叫了聲“叔叔阿姨好”。看到這個疲憊不堪、雙眼佈滿血絲、憨厚甚至有點木納的小夥子,小倩的父母點了點頭,原先的擔心消失了大半。
小倩為阿哲感到高興,得到了父母的默許,他們不再有後顧之憂,兩個年輕人的心貼得更緊了。黃昏時兩人常相約漫步湘江風光帶,看湘江北去、麓山蒼翠,雙休日他們打起背包到郊外踏青遠足,親近自然,放鬆身心。2008年暑假期間,阿哲還帶小倩回台灣見了父母,活潑可愛的小倩很讓阿哲的父母哥姐喜歡。阿哲帶小倩領略了台灣的風光,他們在基隆港看海、在九份老街上漫步、在高雄愛河邊徜徉,濃情蜜意在阿哲和小倩之間傳遞升溫。
經過七年的愛情長跑,阿哲和小倩的事情已經水到渠成,經雙方父母同意,倆人已于近期低調的領取了結婚證,他們準備研究生畢業後在長沙和基隆各舉辦一場傳統婚禮向雙方的親朋好友宣告喜訊。
創業藍圖
八年的學業轉眼到了結尾階段,阿哲聯繫了一家台資醫院,利用假期和課餘時間去實習,主要是為了檢驗一下學習成果,跟班學習老醫生經驗,豐富實踐歷練。對於畢業以後的打算,阿哲有自己的想法,他已徵得父母同意,畢業後留在長沙創業。阿哲早已熟悉並喜歡上了長沙這座充滿娛樂精神的宜居城市,喜歡上了臭豆腐和口味蝦,更何況這裡還有他鍾愛的小倩。阿哲已通過考試取得了醫師執業資格證書,他想研究生畢業後開一家自己的診所,出售藥品藥具並隨堂就診。阿哲的父母承諾資助他診所前期啟動資金,小倩和醫學教授退休的姑奶奶都答應來給他幫忙,天時、地利、人和讓阿哲對未來充滿了期待,他感覺創業之夢離他並不遙遠。阿哲近期還走訪了長沙市各大小區和樓盤,未雨綢繆的物色了幾處醫療需求大的地點作為明年診所經營的備選地。
自稱已是長沙人的阿哲目前基本上一年只回一次台灣,經常有同學和朋友跟他開玩笑,問他:“阿哲,你什麼時候回家呢?”阿哲就調皮的回答:“長沙就是我家呀!”“那台灣呢?”“台灣是我老家啊!”聰明的回答惹得大家都笑了。
是的,大陸和台灣本來就是一家,不分彼此。對阿哲來説,一個是家,一個是老家,其實反過來説也一樣。讓我們祝福這個真誠可愛的台灣小夥子在長沙生活幸福,夢想成真! (歐陽鵬)
湖南省人民政府台灣事務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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