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英幹督陶,與民食息三年。他對窯考——瓷器研究,又獨成一家,成為淵博的陶瓷學者。藍浦撰寫《景德鎮陶錄》中的窯考,便引用過唐英的觀點,足見唐氏窯考的權威性。
唐英窯考有獨特之處。他不僅分析瓷器品質、性能、特色,還能——區別説明,判斷準確,立論確鑿,讀過之後,令人耳目一新。他在《章龍泉窯》中指出:“兄弟二窯,其色皆青,有濃淡,皆鐵足。舊聞有紫足少見。唯哥窯有紋,弟章窯無紋有別。”哥弟窯共性:均為青瓷,有濃淡,鐵足。唯一區別是有紋無紋,足見其精細,甚至連舊聞也不放過,消除人們的疑慮。論及《龍泉窯》時説:“
色甚蔥綠,妙者可與窯爭艷,但少紋片,紫足、鐵足耳。”龍泉窯與章龍泉窯有相同之處:皆青綠,但龍泉窯瓷蔥綠色更新,人們不會與之混淆。
唐英的窯考,不是為考證而考證,而是為我所用,這是他的窯考又一大特色。考鈞窯、吉州窯時,他明確指出:景德鎮瓷器要吸取兩窯瓷器長處,才能在瓷壇世界立足。考《定窯》時,更是直言:“昌南倣定器,用青田石粉為骨質粗裏松,亦曰粉定。”很明顯,倣定瓷,只學到一點皮毛,因為青田石粉質粗,粘性不足,故骨裏不堅而松。他指出要害,需加改進。論及《吉州窯》時説:“景德鎮瓷工,大部分來自吉州窯。”原因是後期吉州窯“封穴不燒”,瓷工失業逃走到饒(鄱陽),而饒與景德鎮靠近,所以“景德鎮初,多永和陶工”。
唐英更為可貴之處,就是把目光投向海外,他是有遠見的督陶史。他對法國佛郎窯考時説,這種瓷器“以銅作胎,用色藥嵌燒,頗絢採可玩”。稱讚其工藝。談及《洋磁窯》時,他以為“絢採華麗而欠雅潤精細,便可供閨閣之用,菲士大夫文房清玩也。”他不崇洋媚外,公正地指出其不足。“絢採華麗”只供年輕女性所喜所愛,而士大夫一族卻覺得其品味不高,“大濃艷,而欠雅潤精細。”
唐英是一位幹一行愛一行、專一行的實業家。幹陶瓷,所創造新色釉、倣古瓷,都有很高的成就。他對瓷器的研究,又獨具慧眼,見識精深,其《陶人心語》乃聚眾家所長之大成。
主辦單位:景德鎮人民政府台灣事務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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